子題論壇說明
(一)學科跨際的不/可能性
從社會學的想像到文化研究的興起,從人文社會科學的知識論危機到「跨領域研究」的主 流化,其間經歷了什麼樣的學術環境與典範制度的變遷?人文社會學科的門戶是更加開放或封 閉?或如盧曼所言,系統的封閉性乃其開放性的前提?是否,同樣地,跨領域研究只能夠是不 同學科從其專業視角對於同一對象議題的研究集結?真正的「跨」與「介」如何可能?對此「文化研究」提供了何種不同的想像與進路?
如果量化統計的實證研究已不再是支配性的科學典範,人文社會學科從知識論到方法論的發展現況為何?人社學科是否已徹底告別其「科學性」危機?反之,「文化研究」是否始終面 對著來自既有學科的「方法論」質疑?如何理解這個自然科學—社會科學—人文學—文化研 究之間的鏡象關係?「跨領域研究」似乎預設了不同「領域」的既存事實。而「拓邊/扣邊」 所要探問的,正是此一學科/領域邊界如何劃定的問題。這個「邊界」可能具有多重性:學科 之間、學院內外、理論與經驗、西方與東方、全球與在地等等。「文化研究」的誕生是否正來 自於「邊界問題」的提出,而其所遭遇的挑戰與困境是否也正是「邊界問題」的體現?而除了 學科的邊界─主權問題,整個學院體制的邊界在新一波的產學合作、地方創生與大學社會責任 的風潮下又產生了何種新的挑戰與契機?
是否曾經有過那樣一個「理論世代」,爾後「批判思想」成為文化研究的共通語言。而今 我們是否正在進入「後理論」的時代?(對於「後現代」的反擊?)「理論」在人文社會學科 的課程規劃中現在處於何種地位?而其在研究論述中又扮演何種角色?仍是西方理論─在地經 驗的分析架構嗎?人文社會科學容許「純理論研究」的空間嗎?(這在自然科學似乎不成問 題。)還是只能委由哲學擔負?或者,理論性思考與經驗研究之間可以具有何種關係?而「批 判思想」究竟是照亮還是蒙蔽了我們面向現實的目光(阿岡本的疫情評論或許是一個徵候)?
參照傅柯晚期的「自我關照」,在探問形塑學科邊界的知識─權力結構,以及某種「越界」 的實踐經驗後,似乎不得不反身自問:在此一過程中所形塑轉化的「學術主體」的「自我認識」 為何。而這樣的認識似乎又註定無法擺脫學術社群的某種「共識」,或者說,大他者的凝 視……若如朱老師所言,社會學曾經擁有某種「未成熟科學的魅力」(2014),那麼它現在擁 有熟年的魅力嗎?而文化研究又是否成熟?是否科學?有何魅力?
(二)研究與教學場域的省思
對於當前臺灣的人社領域青年學者而言,不易尋找到一個可據以開拓教研生涯的立足點,
或許是一種普遍的共同經驗,扣合著前一子題「學科跨際的不/可能性」,我們發現,在相較 過去更加僧多粥少的教職缺額、更加要求 KPI 與身兼多職的學院體制下,邊界的多重性跨越與 往返對青年學者而言,可能是智性與職涯拓展的契機,但同時也可能使青年學者成為不同系所 間,難以對接而游離的存在,難以受到學科邊界明確之系所的青睞,持續深化重要與創新的研 究議題。加上臺灣青年一代整體所面臨的經濟壓力與種種社會因素,青年學者的覓職困境、隨 之而來的個人生涯與研究發展岐境,是我們所關注的第一個面向。
學術過程中所養成的批判反思與行動實踐能量,是否可能成為一條有助於青年學者定位自 身與適應教研場域的出路,人社領域青年學者又是如何整備自身,來面對、因應、融入或影響 臺灣的學院體制,「拓邊/扣邊」如何發生,又產生了甚麼影響,是我們希望深入討論的議題。
另一方面,隨著社會情勢的轉變,許多性質不同但皆對教研場域帶來劇烈衝擊的教育政策, 也為人社領域青年學者帶來了許多不同挑戰與契機。人社領域青年學者在此間的生命歷程、創 生的展能空間及據以因應的姿態,是甚麼圖像,又可能對教研質量帶來甚麼突破,似乎是一有 趣且待探討的面向。愈來愈多的教師開始將學生帶出課堂、走入社會進行實踐工作,這些相互 形塑、雙向以至多向的「拓邊/扣邊」關係,是我們所關注的第二個面向。此處我們也可從不 同場域的觀點,來呼應與扣合下一子題「從社會實踐反思學術能動性」。
綜上所言,本子題以「研究與教學場域的省思」為主軸,我們歡迎這些年投身第一線高等 教育與中小學教育者,一同討論與此相關的議題。或者,讓我們一起回想過去與朱老師的互動 過程,如何對我們的教研生活與智識拓展產生影響。
(三)從社會實踐反思學術能動性
從「台中市生活風格研究」、「都市空間的文化與衝突」、「都市民族誌」,到「我們時 代的自閉症鏡像」等議題,朱老師不僅將理論知識的思辨與分析擴展到社會場域,也引領著學 生開展出多樣豐富的民族誌研究。我們期盼邀集持續投身於社會實踐的師友們介紹各自在場域 的關切與行動,並回頭反思學術界的知識理論可能的侷限性與能動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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